蔡军：设计研究驱动价值创新

艺研

内容摘要：
设计范式的转变带来了企业设计战略的转变，设计研究成为驱动设计创新的主要驱动力。本文基于清华大学艺术与科学研究中心设计管理研究所提出的设计价值体系模型，从价值要素与价值关系两个维度定义了设计价值体系的演变方式，并梳理了设计研究驱动价值创新的三个角度，即设计方法的更新、设计组织的进化以及设计知识网络的形成。基于此分析模型进行了四个案例研究，即Aftershokz品牌产品创新、美的集团的组织创新、“创领中国2030”教育项目和TrendTouch生活方式设计资讯平台的知识网络创新，最终描述了设计范式转变之下的设计研究驱动价值创新的发展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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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背景

◆1.社会经济与科技巨大的变革使得设计创新必须以不同以往的范式发展 以托马斯·库恩（Thomas S. Kuhn）的范式理论作为基础来看待今天的设计领域，设计正在面临着一场“范式转移”的变革。人类经历了工业革命下的产业经济、信息革命中的体验经济、互联网化的知识经济以及正在发展的价值转换下的转型经济，而设计活动是随着经济活动展开的，经济活动范式的变革一定会引发相应的设计方式的变革，设计学领域中的很多学者都对这一设计变革做出过描述，如对设计新挑战的描述、转变设计（Transition design）的概念等。其中，原飞利浦全球设计中心总监保罗·加尔迪安（Paul Gardien）的阐述最为全面，他描述了基于工业经济、体验经济、知识经济和转型经济的四个重要设计范式，并从设计价值角度对四个范式提出了从用户利益、衰退原因、研究对象、研究方法、审美要素、过程与工具、品牌等7个维度的评价。（图1）

1. 四种范式下的设计转换，根据保罗·加尔迪安的论文模型整理和修改

进入21世纪以来，由于人口爆炸、全球变暖和环境污染等问题日益严重，伴随全球化产生的一系列问题对消费者和企业都产生了重大的影响。对于从政府、社会、企业到个体的全系统协作的呼声和从社会伦理与道义角度关注人类社会发展的意识日益增长，价值的概念已经不再完全是过去产业经济下的逻辑，而是转向公平、共生、互惠和包容的利益共同体形式。这一被称为“转型经济”的范式，正在成为即将到来的社会经济的重要特征。主要表现在：社区合作、企业与消费者形成利益相关方的共同体、社交和网络圈子形成价值关联体，政府、企业和个体重新构筑基于利益共享的合作模式，以及社交网络形成的监督优势对非道义行为形成的社会压力。
正如加尔迪安指出的那样：“所有公司所面临的挑战是，可持续性和福祉不仅需要在个人层面上，而且在社会层面上都需要改变行为，并且集体利益需要与个人利益相平衡。”
从这一角度看，社会的复杂化已经超越了传统工业经济的思维范围，单体的价值构建已经无法解决复杂系统所带来的问题。设计研究的出现，正是对应企业在面对复杂社会变革和不断提升用户价值的情况下，通过设计思维的视野和以系统为基础构建的设计研究方法，形成从问题解决到意义构建的过程，最终为企业实现全链路的解决方案和从产品到服务的系统创新。 ◆2. 中国企业战略从跟随型向创新型发展，设计研究是推动创新型发展的重要路径 中国用40年的时间快速走过了工业化经济，当下正在进入后工业化经济模式，这其中包含了互联网化的知识经济、叠加服务经济模式下的体验型经济，包括逐步显现的转型性经济。这种多经济模式叠加所带来的创新能力需求，为大部分依然处在以传统规模制造模式的中国企业带来了巨大的能力挑战。当新兴消费者和新的消费需求成为设计的主战场，当产品不再是唯一的竞争要素时，产品和服务系统成为企业新的竞争力；当企业在规模体量上或品牌特征上具有独特的竞争优势时，如何形成创新突破就成为企业从传统制造模式向新经济模式和新市场转型的重要路径。 以设计思维、用户研究、趋势研究和设计创新方法等为核心的设计研究成为企业改变传统设计思路的重要转换器。从清华大学艺术与科学研究中心设计管理研究所（以下简称DMR/设计管理研究所）团队多年围绕产学研开展的设计研究咨询来看，通过深入的设计研究推动企业从根本上转变传统的产品开发思维方式，是推动企业转型，实现创新转换的有效途径。 ◆3.设计研究驱动式创新的内涵与紧迫性 中国企业过去40年的发展路径逐步从被动跟随向主动引导的方向转变，生产技术水平的提升和国内外市场的机会在全球化的条件下得到充分的激发。随着消费升级和互联网技术的迅速普及，国内企业具备了更多的后发优势，但同时，复杂的市场环境和消费者多变的生活方式也对企业形成挑战。在这种情况下，传统的跟随型战略已经无法走通，新兴企业和创业型企业通过设计研究聚焦创新机会成为亮点。一旦企业在新的技术领域研发形成自身的特色，就需要通过新的设计定义来拉开差距，创造更有利于自身的市场战略优势。但很多企业并没有充分意识到这点，仍然依赖传统的市场调研方式或走过场式的设计研究过程，在研究方法上东抄西搬，缺乏系统的知识体系支撑。在传统封闭的组织形式限制下，设计研究团队也很难展开工作。 在谷歌、苹果、微软、宝洁和SAP等企业，设计研究是创新研发部门的一个重要的方向。总体上看，设计研究已经是一个比较广泛而有共识的存在，并在政府、企业、民间等不同的组织机构和领域中受到重视并得到发展。 布鲁斯·阿彻尔（Bruce Archer）指出：

“设计研究是一种系统的探究，目的是将人造事物的意义与系统转换为构筑、组合、结构、目的、价值的具体知识。”

尼根·巴亚济特（Nigan Bayazit）提出：

• 设计研究关注的是人造物品的物理体现，它们是如何完成工作，以及如何运作的；
• 设计研究涉及人类活动的构成，设计师如何工作，他们如何思考以及他们如何进行设计活动；
• 设计研究关注的是有目的的设计活动最终取得的成果，人工产品的出现方式以及含义；
• 设计研究涉及配置的具体案例；
• 设计研究是对与设计和设计活动相关知识的系统探索和获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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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设计价值系统的设计研究驱动创新分析框架

◆1.设计研究驱动式创新的核心是对设计价值的重新定义 在工业经济时代，设计价值体现为企业提高效率和节约成本，让规模生产和利润最大化。在转型经济时代，设计价值是以人为中心的商业价值、社会价值和生态价值的统一体现，单纯追求商业利益最大化的设计受到广泛质疑，设计在社会反思和批判中转向对社会创新、可持续发展与环境保护的关注，并逐步在推动创新与社会的链接、发展人类福祉的方向上发挥积极而重要的作用。一个非常重要的转变就是从对物质生产的关注和定义转向对人（广义用户）的关注和定义，其中最核心的就是对设计价值的重新思考。 国际设计管理学会（DMI）2015年以后将设计管理的推广聚焦到设计价值的层面，设立了设计价值奖，旨在奖励那些在设计或设计管理实践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的团队。设计价值奖从更广义的角度扩展了设计的价值定义，也让更多社会层面对设计价值有了新的认识。除此之外，来自咨询机构、企业和院校的大量研究都对设计价值的变化进行了跟踪和研究，例如赫斯科特（John Heskett）从经济学视角对设计价值的分析；德布林咨询公司提出的“创新十型”价值评价模型以及欧登（Ouden E. D.）提出的用户、组织、生态、社会的价值模型等。 ◆2.DMR的设计价值系统模型 DMR(设计管理研究所)研究团队从多年的设计研究实践中提出了设计价值体系的构想，从两个维度定义设计价值系统和设计价值的实现过程：

• 第一个是设计价值要素维度，包括价值主体、价值客体以及价值载体。价值主体是指价值的定义者与推动者；价值客体是指价值的接受者，价值载体是指链接价值主客体的设计物。
• 另一个维度则是价值实现的关系维度，价值关系体现在价值实现的过程中。价值的实现过程存在于价值推动与拉动的过程。价值推动是指价值主体对于价值目标的定义，以及价值传递的规划；价值拉动是指价值主体在实现价值过程中，有选择地进行价值的实现；同时价值客体有选择地对价值主体提供的价值主张进行接收。在这一过程中，存在对于价值的筛选、评价的过程，如图2所示。
  
  

2. DMR 设计价值体系

在目前的设计范式之下，设计价值体系呈现出复杂的状态。价值要素部分，在大多数商业设计实践中，价值主体是商业机构与组织；他们提供价值主张，满足市场对于价值的追逐。在熊彼特对于创新的定义中，创新的主体局限在企业与企业家，这也是典型的传统价值主体的定义。在设计范式转变的影响下，对于价值主体而言，改变的主要方式是主体的扩充，从组织延伸至个体、组织、文化社会、生态社会等。其中，组织主要指政府、企业、科研机构等传统的价值创造主体；文化社会的概念包括公民社会、媒体、文化与亚文化群等以文化价值观的统一为标准的群体；生态社会主要指以生态价值观的统一为标准集合起来的群体。 而作为价值的接受者与体验者，在传统的商业设计实践中，价值客体是指用户、顾客以及受众。在设计范式改变的背景之下，价值主体与客体的角色会发生转变，原本只是价值客体的用户，通过对物、事意义的诠释，成为价值的输出与定义者。价值体系中价值主体与客体的边界会越来越模糊，更多时候价值的主体与客体处在一个价值的共创体系中。观察价值关系可以得出，在价值推动的环节中，价值主体通过对价值利益的研究，有针对性地定义价值主张，并体现为产品、服务、平台、商业模式等价值载体。通过对渠道、品牌、客户关系的设计，制定价值传递的方式。在价值拉动的环节中，价值主体通过商业实现、技术实现以及组织与社会的实施，确定最终可以实现的价值载体；价值客体则通过价值标准，筛选与接受价值载体。价值拉动过程中的标准包括企业利润、用户体验、组织价值观、可持续发展理念，以及社会责任与道义等。 此外，在价值关系中，价值利益与价值标准的类型决定了价值实现的路径。在目前的设计范式之下，主要的价值实现路径包括问题解决与意义建构。问题解决路径中，用户的需求、用户的功能体验、商业利润的实现等是核心的价值要素与关系类型；意义建构路径中，用户的文化价值、情感体验、理想体验以及组织的价值观、社会价值等则是核心的类型，如图3所示。

3. DMR 设计价值体系的具体内容与实现路径

◆3.设计研究驱动下的设计价值体系变革 从设计研究的四个聚焦领域中可以发现，设计研究对于设计价值体系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 首先是对于设计方法更新的推动。在此驱动力之下，更多的其他领域的研究方法被引入设计领域，给设计流程增加了很多研究的因素，包括以用户为中心的研究方法、商业价值研究方法、生态价值研究方法、基于实验的研究方法等；
  
  
• 其次是设计组织的进化。设计思维与设计研究方法的发展，以及设计研究对于设计实践的影响，都体现在设计组织的变革中，这些变革包括组织能力的提升、工作方式的改革以及工作内容的扩充；
  
  
• 最后是设计知识网络的形成。设计研究本质上是设计知识的生产，研究中大量的新知识被创造出来，越来越多的设计领域边界被打破，并且催生更新型的设计创新组织。
  
  

这三个设计研究的驱动力影响着设计价值体系的变革，具体表现为设计主体与客体的扩展、设计主客体角色的转变与融合、设计载体内涵的丰富、价值定义内容的丰富、价值实现路径的演变等，如图4所示。

4. 设计研究驱动下的设计价值体系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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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研究驱动式创新的案例研究
  笔者将上述价值体系分析模型作为工具，对设计创新案例进行分析，以期发现设计研究驱动价值创新的具体内涵与趋势。本文选择了4个案例，分别从设计方法更新、设计组织进化以及设计知识网络形成的角度进行了研究。 ◆1.Aftershokz品牌的产品创新 AfterShokz是深圳市韶音科技有限公司（国家高新技术企业）旗下的著名品牌，DMR和韶音合作共开发了三代基于骨传导技术的运动耳机，这三代骨传导耳机将原有的军用技术应用于耳机创新设计中，开创了新的耳机产品品类。最终AfterShokz系列耳机产品在市场上获得巨大成功，并获得红点奖、日本优良设计奖与CES可穿戴产品创新设计奖项的认可。（图5）

5. AfterShokz 耳机

AfterShokz耳机设计之初，并没有仅仅从耳机的功能设定出发，而是从生活方式趋势研究切入，组织深度用户、消费领域意见领袖、研发人员，以及市场人员进行合作创新，定义出了基于“交叉事件下的舒适性音乐体验”这一产品核心价值定位，并迭代聚焦到以“运动”为核心的使用场景，从而设计出了全新的耳机品类。针对产品核心价值定位及使用场景的需求，新一代骨传导耳机在人机工程上进行了深入的探索和改进。例如对主要元器件的位置做了创新性调整，改变了原有产品的重心；运用了更多的钛合金材料进一步降低了产品的重量，满足“运动”这一核心场景下给使用者带来更轻更舒适的佩戴体验的需求。在这一项目的设计过程中，设计研究工作的比重非常大，包括生活方式趋势研究、用户使用场景共创、用户需求研究、产品技术平台研究、新材料新工艺使用等。
从设计价值体系的视角观察，这一案例是典型的设计范式转变下，设计研究驱动的设计方法的演进。设计团队并没有把用户作为价值的单一体进行研究，而是通过组织共创等设计研究新方式，让企业、研发方以及用户都成为设计价值的定义者。在新的价值定义的推动下，设计团队创造出了新的价值载体，即基于骨传导方式的新一类耳机产品。 在这个案例中，设计研究推动着设计方法向着更加开放的方向发展，设计师更加关注新的生活方式、创新场景的挖掘与定义，这需要更多的设计参与者、更多的新领域知识，这些是传统的设计方法很难完成的。 ◆2.美的创新组织与模式的变革 美的集团是DMR的长期合作伙伴，从2017年以来，双方共同研发了美的品牌下多个产品线的创新产品，以及对于未来烹饪场景相关的趋势洞察。通过与美的集团的深度合作以及对美的相关人员的访谈，DMR发现，设计研究正在驱动着大型制造企业创新组织的变革。美的集团的设计部门越来越重视对未来前瞻性产品的预测与定义，设计部门也越来越强调体系化的设计研究能力，设计组织正在向着研究驱动型转型。（图6）

6. 美的未来产品创新现场

通过访谈得知，美的集团的设计创新组织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 第一阶段，以市场为导向的设计创新，基于市场的反馈制定设计方向。在这一阶段，设计创新围绕着某一市场热点展开，并没有统一明确的设计策略，设计组织以单个产品设计开发为核心能力。
• 第二阶段，以用户需求为导向的设计创新，基于目标消费者制定设计战略。在此阶段，美的逐步建立起明确的品牌形象，并建立了用户研究驱动的设计策略，设计组织中增加了用户研究的能力，并以用户研究数据驱动设计活动。
• 目前为第三阶段，以设计为驱动力，整合多个创新力量，基于面向未来市场的产品趋势制定设计战略。在此阶段，美的建立了围绕着未来产品趋势的新型设计组织，并不拘泥于传统的设计组织形式与工作方式，组织中产生了更多的设计研究工作内容，并且设计研究的范围也在进行扩展。这需要更加开放、突破边界式的创新，注重多元团队的建立与研究能力提升的新型研究型设计组织。
  
  

表1. 美的集团设计组织创新阶段变化过程 （点击放大）
从价值体系的视角来观察，美的集团的设计组织变革本质上是设计研究驱动下的设计组织变革，从而推动了其价值实现路径的升级。
◆3.“创领中国2030”课程模块策划 2019年，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和美国IDEO公司联合推出了面向中国领袖级企业家的知识创新课程“创领中国2030”项目。（图7）该课程策划一开始就以设计思维解决问题的系统框架出发，从洞察问题到定义问题、从用户研究到研究过程和快速建模，最终到企业的组织创新反思与创新结构梳理，呈现了设计创新过程的全系统研究路径。在这一过程中，大量运用了设计研究的方法，包括同理心体验、问题风暴、价值定义、共创工作坊等不同的创新方式，激发企业家从传统思维框架中跳出来，找到一种新的创新突破路径。
这一项目从设计价值体系的视角，将价值要素进行了重构，重新定义了商业价值（以创新商业思考和商业模式为基础的知识扩展）、社会价值（强调企业社会责任和可持续发展意识）、跨界知识整合（建筑、商业、服务的知识学习和应用拓展），从而使价值系统具有独特的价值定义、价值传递以及价值实现路径特征。最终这一体系将驱动设计知识在网络中的弥散，从而为网络中的各个节点进行设计知识赋能，提升创新意识与能力。

7.“创领中国2030”课程设计思维学员工作坊（IDEO 旧金山站）

◆4.TrendTouch生活方式设计资讯平台——知识生产类型的创新探索 2016年以来，中国中产阶层迅速崛起的现象引起了全社会的重视，一个被称为中国中产型社会崛起的时代正在到来。在这个全新时代，由于新兴消费群体的产生和族群价值体系的变化，对企业创新和设计活动都产生了十分重要的影响：即传统设计知识的落后与固化，已经远不能适应这种变化，无论是企业组织还是设计者个体，都面临更新知识体系的迫切需求，以面对新设计范式变化下的创新与设计活动。在这种更新知识体系的需求中，基于生活方式与趋势研究的信息咨询服务将是其中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TrendTouch生活方式设计资讯平台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产生的，平台的核心定位是“以设计的视角连接生活与商业，做一个创新性知识的生产者”。基于这一构想，平台围绕“创新性知识生产”这一核心目标，逐步建立了“生活方式趋势资讯”“洞见——中产型生活方式大会”“未来——设计创新之路”“企业创新赋能”等板块内容，以达成为组织和个体重构设计知识与创新能力的赋能目标。（图8）

8. TrendTouch 生活方式设计资讯平台

在知识经济时代，新的知识生产模式在发挥巨大的变化，设计研究作为密集型知识聚集体也需要充分利用信息时代的技术与平台条件，通过去中心化和分布式的知识生产行为提供专业内容服务，以弥补传统知识体系固化的问题。从设计价值体系来看，将传统的价值要素进行了迭代定义，将设计知识生产的价值路径做了重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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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论
通过案例可以看出，当前设计的方式、方法、组织以及知识网络都在发生巨大的变化，设计范式的转变已经发生。从设计价值体系的视角来看，当设计范式发生转变时，会体现为设计价值体系的更迭。价值主体、客体以及价值载体都会产生新的变化。同时，设计价值的定义、传递以及价值标准也会随之发生变革。 设计研究驱动创新本质上是对设计价值体系的重新定义，通过改变价值体系来推动设计方式的更迭。从案例中可以发现，目前设计研究驱动创新的三个主要方式为设计方法的演进、设计组织的变革以及设计知识网络的形成，这也代表着设计研究驱动创新的三个重要趋势。 ◆1.更加动态的设计方法与流程——设计研究推动设计方法的更新 从设计价值体系的视角来看，未来用户的角色越来越接近价值主体，而非价值客体。用户参与价值定义以及价值传递的能力与愿望逐渐变强，需要更多的设计研究方法来适应这一变化。同样，价值载体、价值主张、价值实现等元素及其关系也变得更加丰富与动态。因此，设计方法和流程始终要动态与迭代。设计研究是提供新的设计方法的重要途径。 ◆2.设计的无边界化——设计研究推动设计组织的变革 设计研究的发起者和实施者还是以设计师为主体的设计组织，只不过新型的设计组织对于研究能力的要求提升了，组织需要掌握更多的规划与实施研究的方法与经验。除此之外，以新型设计研究作为主要活动的设计组织成员背景更加多元化，更多的社会学、心理学、认知科学等其他学科研究人员的加入给设计研究组织带来了新的思维、新的工作方式与设计方法。在能力提升和团队多元的基础之上，研究驱动的设计组织的工作边界也逐步被打破。例如在商业创新领域，设计团队的工作已经从独立的产品与服务的创新，扩展至对整个产品系统的定义以及对新产品趋势的预测，甚至会影响到企业商业模式的创新。 ◆3.设计赋能——设计研究促进设计知识网络的形成 设计研究是设计范式下对设计知识不断演进与优化的过程，是知识生产过程的一部分。对企业设计师而言，扩充和提升设计研究意识是丰富未来知识应变能力的重要路径。对企业而言，设计研究是构筑设计战略的一个重要部分，也是企业获得转型创新发展的突破口。更重要的是，未来的设计知识网络会联系起个人、组织、社会等价值主客体，在价值网络体系中进行知识生产与转移，让整体的设计价值体系的能力与适应性得到提升。 当未来充满不确定性，当设计面向更多未知的领域与问题，当设计价值体系需要更加颠覆式的变革时，现有的设计组织与设计能力的限制会让设计价值的创新变得越来越困难。在这样的背景下，设计领域需要更有效的设计新方法、更先进的设计组织，以及迅速更新的设计知识。设计研究驱动会成为应对多变世界的重要路径。